□吕平
近年来，我国的金融科技日臻活跃，不过，金融科技也是把“双刃剑”，对于金融业而言，防控系统性金融风险关乎生存之道。在人民政协报举办的“防控系统性金融风险金融科技当作为”财经智库沙龙上，多位与会嘉宾指出，金融科技在风险防控领域对金融业的帮助不容小觑，特别是在数据收集分析、风险定级及预警等领域，金融科技发挥着重要的通道作用。未来，应充分发挥金融科技的作用，重点防控金融科技创新过度带来的新风险和新问题。
大数据助力金融监管
金融科技的发展符合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内在要求，有利于中国经济健康、可持续增长。金融科技在金融业的应用，创新了服务手段和方式，提高了金融业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对于推动经济增长模式转变、提高经济全要素生产率具有重要意义。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云计算，金融业能够对客户进行画像并实施精准营销，提高了普惠金融服务的覆盖面、渗透率和效率，提升了金融服务效率，降低了金融服务成本，也可以让金融风险防控工作变得全天候、无缝隙。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保监会原副主席李克穆指出，人工智能是依靠标准化模式运行的，可以极大程度地提高标准化系统的效率。而金融业也是一种标准化的行为，它极可能成为人工智能发挥作用的一个重要领域。金融业务的运行大量地依靠数据分析，而数据分析是标准化的基础。虽然在数据分析能力方面，人工智能具有比人类无限强大的能力，但这种分析依旧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大数据为金融监管插上了“翅膀”。与会专家提出，目前我国金融监管已基本形成“一行三会+地方金融办+执法部门”合作的模式，金融科技在其中逐步扮演起了重要的通道作用。在此背景下，监管部门应尽快搭建可共享的监管数据平台，并开放数据输入接口和查询平台；应发挥互联网技术优势，联合一行三会等相关部门，建立金融风险预警监控系统，实时监管银行资产质量、国有企业资源利用效率、地方债务等风险点，实现风险早发现、早化解。
金融科技是把“双刃剑”
但金融科技也是把“双刃剑”。近期，金融监管机构对“ICO”(即区块链项目首次发行代币，募集比特币、以太坊等通用数字货币的行为)等所谓金融创新产物的严管态势，反映出金融科技在利用底层数据实现去中心化、提升服务效率的同时，也存在“绕过监管”、带来新风险的隐患。
因此，看待金融科技对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影响应一分为二：一方面要看到金融科技对稳定和控制宏观金融风险具有正面作用；另一方面也要看到金融科技对宏观金融风险带来了新的触发因素和乱象。我国监管部门应兼顾金融科技对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双刃剑”作用，引导金融科技行业稳健、科学发展。
同样是谈金融科技防控系统性风险的话题，中央财经大学校长王广谦的切入点是金融的本质属性。在王广谦看来，金融业要追求利润，一方面靠竞争，另一方面靠创新工具、业务方法，而这种创新也会带来新的风险。因此，对于风险的管理创新也至关重要，但从现实情况看，风险管理的创新速度落后于业务创新的速度。仅以互联网金融为例，在监管理论尚未厘清之时，业务量已经成爆发式增长了，这一过程中，监管创新的速度存在不小的提升空间。
金融科技须符合实体需求
金融科技创新最终要服务于实体经济才能算是履行天职，而实体经济发展中的问题一般也会最早体现在金融系统中。因此，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既需要金融机构练就效益与风险的“平衡术”，也需要监管部门及时进行制度创新与市场化工具的有效采用。王广谦认为，应当从两方面走：首先，金融机构必须进行风险自控；其次，监管创新工具要贴近市场。
“在现代经济体系中，实体经济发展中的问题一般会首先在金融系统中反映出来。经济危机之前必然先有金融危机。”据王广谦介绍，1929年的经济危机开始于股价下跌，1997年的亚洲经济危机开始于泰铢贬值，2007年的经济危机开始于次贷的不能偿还，还有更多的经济危机开始于物价的急速上涨等。在他看来，尽管金融危机一般都会对实体经济产生程度不同的影响，但如果危机处理得当，金融危机并不一定必然引致实体经济危机的发生。从这个意义上说，金融危机是经济危机的预警机制和脆弱的隔离机制。这是因为经济金融化后金融处于实体经济的前端位置，同时由于金融体系本身具有内在的脆弱性。金融业高负债经营的特点内在决定了它的脆弱性，这也是金融业为什么更加需要稳健经营，更加需要内部自律和外部全方位监管的基本原因。
王广谦同时表示，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需要控制货币信用总量，调整资金配置结构。在他看来，现代市场经济是货币信用经济，货币信用总量与实体经济总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商品和资产的价格是两者匹配状况的反映。“现在的货币政策较为宽松，但对物价的影响并不显著，通货膨胀率、物价变动和货币发行量的关系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了。现在用哪个指标代表通货膨胀成了值得认真研究的问题。货币发行多，通货膨胀肯定会存在，有个说法叫资金追求资产，但是资金是哪儿来又很复杂，不仅中国如此，全球也是这样。不少国家都实行宽松货币政策，但是通货膨胀率都在2%左右，没有很高。现在的金融资产跟过去体制下的金融资产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过去金融资产在实体经济生产中有所对应，现在的创造机制、脱离实体经济的循环已经形成了，实体成了中介，通过实体拿到了钱，不经生产过程就回到了金融系统，这个机制应该好好研究。”王广谦表示。因此，科技金融在产品、工具创新的同时，还应推动监管与风控的创新。换句话说，新技术的应用必须关注两个“实”，一是实体需求，二是真实需求。